奥斯维辛集中营复原图(揭秘奥斯维辛集中营最真实的女性生存状况)(1)

1942年3月28日,时年25岁的玛格达·海灵格(Magda Hellinger)和另外一千个斯洛伐克年轻女性一起,被送入奥斯维辛集中营。在此之前,她生活在米哈洛夫采一个友好的犹太社区,父亲是犹太史教师,家里有四个兄弟,善良的父母还收养了一个孤儿玛尔塔。长大成人后,玛格达在镇上经营着一家幼儿园。然而这平静幸福的一切,都因斯洛伐克政府与纳粹德国签订的绥靖协议改变了。作为协议的一部分,一些年轻的斯洛伐克犹太人被卖到了波兰的集中营,玛格达便是其中之一。

奥斯维辛-比克瑙集中营

在集中营生存便意味着要被剥夺至“赤裸生命”的状态。抵达集中营不久,年轻的犹太女犯人被勒令褪去所有衣物,以方便被“处理”(process)——一群拿着大剪刀的男人出现在她们面前,剃掉她们的头发、腋毛和阴毛,然后让她们进入“消毒”浴池中。之后,犯人们被派发统一的囚服,每个人的身上还被文上了囚犯编号,玛格达是2318号。

居住环境很糟糕。营地像马厩一样被分成隔间,本应容纳一匹马的空间住着30个女人。仅有的光线来自一些没有玻璃的小窗户,以及倾斜屋顶与墙壁相接的缝隙,刺骨的寒风会从这些缝隙钻进来。地上铺着薄薄的草垫,10个人共盖一条破毯子。一些新的营地没有厕所,也没有自来水。所谓的厕所只是地上一个盖着木板的大坑,若身体失衡,人很容易掉进去。当有人不慎掉入,浑身粪便地在营地找水冲洗时,守卫们便会选择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法:开枪打死她。唯一能够接触到的水来自一口污井。口渴时,女犯人们会因争抢水源而相互厮打,井底也早已沉着几具不慎跌落的囚犯的尸体。

“劳动使人自由”,这是奥斯维辛集中营的口号。女犯人们开始了她们的劳动生涯。尽管挨饿受冻,营养不良,每天应对早上和晚上都可能出现的几个小时的户外“点名”,犯人们仍需不停地劳作:一些人在做扩大营地的建筑工作,一些人在做农活,一些人在做缝纫,玛格达则比较“幸运”,她被安排给女囚们组织和运送食物。

奥斯维辛集中营复原图(揭秘奥斯维辛集中营最真实的女性生存状况)(2)

成为囚犯看守

随着集中营囚犯人口的急剧膨胀,纳粹们想出一个新的管理方法:让囚犯管理囚犯。他们选出一些具有组织能力的囚犯,来负责集中营的日常运行。由于玛格达之前的工作具有一定的管理性质,她被“提升”为囚犯看守。玛格达深知这是一份苦差事,她既需要不激怒纳粹以保全自己的性命,同时又要免于同胞们被送入毒气室——她开始在刀刃上行走,她需要时刻保持警惕。

除了“点名”,囚犯们也常常会面临“挑选”:身体强壮、还能继续干活儿的分为一类,身体太弱干不了活儿的被分为另外一类。后面一类将被送进毒气室,“送上烟囱”。这种“挑选”是即兴的,纳粹军官对这些情况有着绝对的掌控权,谁生谁死就在他们的一念之间。玛格达并不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她只能让强壮的女性站在更显眼的位置,将身体虚弱的女性藏在中间。如果时机成熟,她还会将一些被选入“死亡队列”的女性重新带回来。她尽量为囚犯们多争取食物;她和一些囚友从医疗营“组织”来一些药物;为阻止疟疾的发生,她设法重新粉刷了营房的内墙——尽管面临着处罚的危险,她以“阻止疟疾在囚犯中肆虐就是阻止疟疾在军官中肆虐”为由,成功说服了纳粹,让他们支持了她的行动。

有段时间,玛格达被调入10号试验区当看守。这是一座医疗区,一些女囚犯以研究样本的身份被选入这座条件尚可、看似无害的营地。然而,所有人都想得太简单了。当女性们从实验室出来,一些人在呕吐,一些在头痛,一些人双腿之间流着血。另一些则根本没有出来。实际上,以沃斯医生为首的党卫军医生,正是在犹太女性身上做绝育实验:克劳伯格在探索如何使输卵管发炎,从而阻止女性怀孕;舒曼则在探索用强力辐射的方式对生殖系统进行破坏;德林会在不使用麻醉剂的情况下做卵巢切除实验……毕竟,新的绝育手术将会和大屠杀一道,成为消灭犹太人的有效方式。玛格达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但是,她和囚友们“发明”了一种苦中作乐的方式。每天晚上六点,10号区大楼的门会被锁上(窗户是一直被封着的),党卫军守卫返回自己的营房,这时,她们便迎来了难得的娱乐时光。米拉·波塔辛斯基(Mila Potashinski)是著名演员、舞蹈家和歌手,被选中做10号实验区的护士。在玛格达的组织下,10号区成立了一个歌舞团,米拉负责教女孩们唱歌跳舞,而当小提琴家阿尔玛·罗斯(Alma Rosé)到来之后,玛格达设法从存放没收的囚犯的财务的“卡纳达”(Kanada)找到一把小提琴,她们的表演又加入了伴奏。然而,总有东窗事发的一天——一名囚犯护士对某个医生透露了消息。不过,情况并没有十分糟糕,她们被“惩罚”的方式是在一群党卫军军官面前表演。野蛮了足够久,他们似乎也在怀念有文化的生活。

党卫军厄玛·格雷斯

厄玛·格雷斯(Irma Grese)或许是战后最臭名远扬的党卫军女守卫了。她年轻貌美,因与多人有染和心狠手辣而闻名。1945年贝尔森审判期间,格雷斯在众多的战争犯中“一枝独秀”,成为媒体们争相关注的焦点,将她称作“美丽的野兽”。她被判处绞刑时只有22岁。在之后的几年里,人们对格雷斯的关注度还在增长,很多人认为她只有邪恶这一副面孔。然而,玛格达所认识的格雷斯,首先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的,她的确是一个邪恶且有着强烈施虐欲的人,但她也是一个被伤害过的年轻人。表象之下,她也有着脆弱和敏感的一面。

在刚来到集中营的几个月内,玛格达还在负责囚犯的食物时,就认识了格雷斯。彼时,后者还是低级守卫,正在集中营的面包房值班。可能是与其他党卫军女守卫关系不好,当周围没有其他人时,格雷斯就会来找她说话,二人还以姓名相称。她将玛格达看作姐姐,甚至会告诉玛格达一些她听到的纳粹内部消息。之后,格雷斯调任,二者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后来,当玛格达当上C营的囚犯看守后,厄玛·格雷斯也作为营地的指挥官来到这里。尽管已经是中高级的党卫军指挥官了,但格雷斯仍旧会每天找玛格达聊一次天。她跟玛格达聊起自己的身世:她有四个兄弟姐妹,父亲是农民,母亲在她十几岁的时候就死了。她曾加入纳粹组织德国女青年联盟,并对此非常自豪。不过,这个行为让她虔诚保守的父亲十分不满,特别是当她后来加入党卫军时,她的父亲更加生气了。父女二人最终决裂。

但是,她对其他囚犯则是另一幅面孔,因此得名“奥斯维辛的鬣狗”。她经常用鞭子将女囚们打得皮开肉绽,并在点名时折磨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囚犯。但是,只要玛格达在周围,她就会收敛一些。玛格达还利用她对她的信任,保护了一些因感染疟疾而本应被送进毒气室的女性。

奥斯维辛集中营复原图(揭秘奥斯维辛集中营最真实的女性生存状况)(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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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内容皆来自《纳粹知道我的名字》这本书。当然,还有很多跌宕起伏的情节未被详细讲述:玛格达如何在集中营中保护自己的表亲们,如何与党卫军总司令约瑟夫·克莱默(Josef Kramer)周旋,如何被集中营之外的犹太人尝试营救,甚至如何与一名男囚犯产生了爱情……这些残酷而充满戏剧性的情节,真真实实地在历史上发生过。如果你想了解这个在夹缝中生存的高贵灵魂的心路历程,以及集中营女囚犯的真实处境,不妨打开《纳粹知道我的名字》,细品湮没在大屠杀历史中的真实故事。

作者简介

玛格达·海灵格(Magda Hellinger),回忆录主人公。1942年3月,25岁的斯洛伐克公民玛格达·海灵格被送往奥斯维辛集中营,是第二批抵达集中营的犹太人。她是在集中营生存了三年以上的极少数囚犯之一。在关押于奥斯维辛-比克瑙集中营期间,她担任过各种囚犯职务,并与主要的党卫军官员有直接接触。她在岗位上挽救了数百人的生命。

玛雅·李(Maya Lee),玛格达·海灵格的女儿。她是一位成功的女商人、多个非营利组织的资金筹集人。在与她身为大屠杀幸存者的丈夫戴斯·李合写了自传之后,她鼓励母亲写下自己的故事。随后,玛雅广泛收集资料,完善了母亲的故事。

大卫·布鲁斯特(David Brewster),墨尔本自由作家,传记故事执笔人。作品包括与索西拉·赞贾尼(Sohila Zanjani)合著的《散落的珍珠》(Scattered Pearls)和彼得·纽林兹(Peter Newlinds)合著的《运动场上》(Around the Groun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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