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权四,现在小编就来说说关于大兴安岭小镇记忆?下面内容希望能帮助到你,我们来一起看看吧!

大兴安岭小镇记忆(大兴安岭深处家乡的记忆)

大兴安岭小镇记忆

王立权

家乡的秋天山林野果很多,在灌木丛里有蓝莓,河的两岸长着稠李子,小溪旁有水葡萄,山坡上有旱葡萄、托盘儿(也叫覆盆子)、野草莓,还有牙格达(也叫北国红豆)。每年秋季,采摘这些大自然馈赠的果实,是我们童年的乐趣。那个年代交通极不方便,内地的水果运输到家乡小镇是很困难的,山林的野果便是大山里孩子们的天然水果。

家乡的山上盛产蘑菇,种类很多。有黄色的油蘑,暗褐色的草蘑和白色的桦树蘑。那时候,黏团子(松蘑的一种)我们是不采的。我识别蘑菇有毒和没毒的标准是看中间是有否凸起,有凸起的是好蘑菇,有凹坑的就是不好的,桦树蘑除外。现在看来,这个识别方法并不科学。

家乡的深秋景色很美。一场霜冻过后,落叶松的针叶开始变成暗黄色,桦树叶子呈现出金黄色,有些灌木树叶变成红色,樟子松的针叶依然是翠绿色,整个山林呈现出五彩斑斓的景象,也称之“五花山”。在这个季节,主要是上山采“松树塔”。家乡的“松树塔”比“红松塔”小很多,准确地说是“马尾松塔”。松树塔里面的松子皮薄,比较好嗑。用盐水煮熟后,有一股松树清香的果仁味,沁人心脾,回味绵长。松子是林区人家待客必备食品,也是馈赠远方亲朋好友的佳品。

记得有一年,邻居韩叔和徐叔领着我们几个小伙伴上山采松树塔。家乡小镇附近没有松树塔。我们搭乘汽车到几十公里外的阿南支线里面下车,背上挎包,带着麻袋,翻过一座山后,找到一片马尾松林。马尾松长的细,树干柔软,接满松树塔的树枝会微微下垂,一伸手就能采到。采摘下来的松树塔先放到挎包里,挎包装满了,再往麻袋里倒,接着继续背着挎包去采。采松树塔容易迷路,不能走散。为了保证采摘效率,人也不能扎堆。韩叔和徐叔各带几个人分头去采,为了保证两队人不走散,韩叔和徐叔采用的联络方式非常有趣。每隔一会,他俩会互相喊对方的外号,徐叔一般喊“韩大脑袋”,韩叔回答“徐大肚子”,有时候,两人甚至互相揭短。听着两位长辈有趣的喊话,也不觉得累了。采够一个人能背动的松树塔后,就要下山了。背松树塔可是体力活,身体好的成年人能背满满一麻袋,我和小伙伴只能背小半麻袋,一路还要歇几次才能背到公路边。

家乡冬天寒冷、漫长,供暖期在半年以上。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磅礴气势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冬天的早晨,气温在零下三四十度是常事,几乎每天都冒白烟儿。寒风打到脸上像针刺一样的痛,被冻伤也是常事。我们小时候都很皮实,哪儿被冻伤了,只要用雪搓搓就没事了。

家乡冬天也给我们带来很多的乐趣。玩冰车、打爬犁、抽冰嘎、滑冰板、踢毽子是我们冬天特有的游戏。冬天在户外玩,保暖是最重要的。厚厚的棉衣、棉裤,棉胶皮靰鞡,狗皮帽子,棉手闷子是必备的冬装。

印象比较深刻的是玩冰车和打爬犁。家乡小镇火车站的地势高,候车室门前有一段急转弯陡坡。小时候我经常带着冰车和爬犁到这儿来玩。打爬犁比较简单,冰车构造相对爬犁要复杂一些。每次,我坐在冰车从高坡的雪道往下滑行,冰车的速度飞快,寒风飕飕从耳边掠过,在冰车后面泛起一层薄薄的雪花。冰车过后,在雪道上会留下一条优美的弧线。那种感觉特别的刺激。打冰车是一种激情、速度和严寒的挑战,是林区孩子独特的游戏。

冬季拉柈子是最难忘的经历。有一年,我带着弟弟和同学一起去拉柈子。捡到的柈子都扛到路边再装上手推车,捡够一车后我们开始返程。同学们在前面,我和弟弟在后面。冬天雪地难行,没过多久,我俩就被同学们远远地甩开了。车越走越慢,我俩连累带饿实在没劲了,这时天色已经全黑了,只能咬牙一步步地往前挪动。当时我只有一个想法:不能停下来,一旦停下来,就再也走不动了。就在我和弟弟拼尽全力,艰难前行的时候,前方有一辆汽车向我们驶来,走近一看是父亲来找我们了。一进屋弟弟连饭都没吃,一头扎到炕上,两天没起来。

家乡留给我的记忆是美好的,也伴有微微的苦涩。在家乡的成长经历,是我人生第一笔财富,为我走出大山,立足社会打下基础,让我受益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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