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伍德学校这里,“人间地狱”般的景象屡见不鲜,弱肉强食的现象也是轮番上演,但是岸貌岸然、冷漠残酷的他却认为,以惩罚肉体来拯救灵魂。

距离上次海伦被罚站和被鞭打,已经过去了几个月。简爱说,在过去的时间里,长得像整整一个时代,而且还不是黄金时代,其中包含了克服种种困难的叫人厌烦的斗争,来让自己适应各种新的规则和陌生的工作,日子过得非常艰苦。

一,“炼狱”般的惨状屡见不鲜,弱肉强食轮翻上演

在年初的这几个月,天气还是很寒冷,厚厚的积雪,使简爱她们只能够在教堂里呆着,每天还要在户外呆上一小时。

简爱为什么受到牧师侮辱(隐藏在慈善背后的)(1)

《简爱》图片

衣着单薄的她们,在那种寒风刺骨的恶劣天气里,根本不足以抵御严寒。因为没有穿长靴,雪钻进她们的鞋里并且在那儿融化。没戴手套的双手和双脚都冻得麻木,长满了冻疮。可怜的她们,每天晚上还要都要忍受的那种痛痒难熬的滋味。

最让她们痛苦的是,每到早上,还要把肿痛僵硬的脚趾使劲塞进鞋子里去,想想那种折磨,真的叫人心痛。

而且当时饭食供应不足,天寒地冻吃不饱,穿不暖。她们也是正值发育期,食欲比较正旺,可是她们吃的量,几乎还不够一个虚弱的病人维持生命的量。

正是这样,可怕的弱肉强食的一幕,就这样轮番上演。那些饿坏了的大姑娘,一有机会就连哄带吓的占年龄小的食物,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真的是雪上加霜,惨不忍睹。

还有,每逢星期天还要到保护人常做礼拜的勃洛克桥教堂去,需要走上两英里路才到。在快冻僵的教堂中,也只能吃到一份少得可怜的冷肉和面包。

回到学校后,也不能享受到熊熊炉火的温暖,炉火都被那些年龄大些的姑娘霸占着,年龄小的,只能在外围成群蹲在那儿,把她们冻得要命的胳臂藏在围裙里。

到了晚上,背诵英国国教的教义问答,学校还会安排一些节目,而在这些节目中,经常会出现一种惨状:总有五六个小姑娘因为困倦不堪,从第四排长凳上掉下来,扶起来时已是半死不活的样子。而治疗她们的方法,只是把她们推到教室中央,罚她们一直站到讲道结束。

这些惨状,让人感到不寒而栗,这那里是一间慈善学校,简直是人间地狱,不仅吃不饱穿不暖,对待学生的态度也是太残酷、太冷漠了。

这些场景又让简爱记起了,曾经在盖茨黑德的炉边地毯上,那个狠狠地朝她皱眉的“黑铁柱子”(洛伍德校长勃洛克赫斯特先生)。

二,道貌岸然的背后,藏着一个伪善和残酷的灵魂

他在简爱来到学校三个星期后的一天下午也来到了学校。简爱还记得当时正在上课,知道他来了,非常紧张,心想,要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为什么简爱会那么在意勃洛克赫斯特先生的到来呢?

只因之前简爱在盖茨黑德府时,舅母在勃洛克赫斯特先生面前,故意歪曲事实,说简爱是一个爱说谎、脾气坏、忘恩负义的坏孩子。当时他还表示,一定要把简爱的坏脾气告知谭波尔小姐和其他教师,让所有人都知道,简爱是个坏孩子。

这次他可能只是来学校了解用度分配上的情况,加上发现了因上次的早餐煮糊了,重新换过面包和干酪点心这件事,也许他并没有想起简爱的事。

当时他正在责问谭波尔小姐换点心的事,谭波尔小姐承认是自己主张换的。他一听立刻打断谭波尔小姐的说话:

“你明白我培养这些姑娘的办法,不是让她们养成奢侈和娇纵的习惯,而是要她们吃苦,忍耐,克己。”

说得多好听,把忍耐,克己都变成了虐待,整日吃不饱,饿着肚子,全靠一口仙气活着,活着太痛苦了!

他还说了一堆宗教信仰的教条,来掩饰他伪善和残酷的一面,然后继续说:

“唉,小姐,你把面包干酪代替烧糊了的粥,送进那些孩子的嘴里时,你当然可以喂饱她们卑微的肉体,但你却没有想到,你是在叫她们不朽的灵魂挨饿!”

简爱为什么受到牧师侮辱(隐藏在慈善背后的)(2)

《简爱》图片

谭波尔小姐听着他说着不像人说的话,她默不作声,嘴巴紧闭,脸上现出了大理石的冷漠和坚定,眉宇间也愈来愈呈现出一种近于凝固了似的严厉神色。

从谭波尔小姐的表情可以看出,她也是一个不愿意屈服的人,“大理石”这个形容让人看见了谭波尔小姐身上的坚定和倔强。

正在说话的洛克赫斯特先生突然发现一个学生的头发是红色卷发的,像是见到怪物一样惊叫了起来,谭波尔小姐解释说,那个学生的头发是自然卷,但他立刻命令:

“头上的那些顶髻统统都得剪掉。”

“我的使命就是要克制这些姑娘的七情六欲,教导她们要穿着得规矩,不招摇,既不结辫子,也不穿考究衣服”。

“想想为它们浪费掉的时间,想想……”

正在这时,他的说话突然被三位女客人的到来打断了。这几位女客是他太太和他的两位女儿。只见她们打扮得十分华丽,满身丝绒、绸缎、皮毛,与学生们的简单朴素,缝满补丁的衣着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满口仁义、道貌岸然的他刚刚还在关于学校衣着的问题在训话,太讽刺了!这又该作如何解释?同时,我真的很想知道,他对女儿又是怎样教育的!

他的亲属是来检查学校的房间和被服的事,正在责难史密斯小姐。简爱没心情听她们说话,她在担心自己会被勃洛克赫斯特先生发现,她坐在长凳上一直尽量往后缩着身子,而且为了看上去像在忙着做算术,故意把石板捧得遮住了脸。

三,要来的终会来,想躲也躲不掉

真的是越怕什么来什么,本来她有可能不会被注意到的,可是,石板忽然从简爱手里滑了下来,砰然一声跌落在地板上,碎成了两半,响声马上引来所有的目光。

简爱刚想弯下来捡起碎了的石板,却被他认了出来,简爱知道这次完了。

“我看出来了,是那个新学生”紧跟着,还没等简爱来得及喘口气,然后他大声说:“叫那个打碎了石板的孩子上前边来!”

简爱吓得双脚发软,她被人拉了起来推了过去,谭波尔小姐安慰着扶简爱到他跟前。简爱想“再过一分钟,谭波尔小姐就会鄙视我是个伪君子了。”

当时简爱就想“既然是这样,那我就豁出去,我不是海伦,并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她已经做好了随时作出反抗的准备。人就是这样,当被逼得无路可退时,就算是羔羊那么温顺的人,也会被逼得变成“小老虎。

“把那张凳子拿过来。”他手指着一张很高的凳子:“把这孩子放上去。”

简爱被放在凳子上,被人高高举起就快到他的鼻子前面,他的斗篷耀得简爱发晕(大片橘黄、紫红色的闪缎斗篷,和云雾般的雪白鸟羽毛在那儿展开,飘动)。

然后他清了清嗓子: “你们都看见这个姑娘了吧?”简爱感觉所有人的眼睛,像凸透镜那样对准着她被灼痛了的皮肤。

“你们别看她年纪小,上帝慈悲为怀,把跟我们一样的外貌、形状赐给了她,没有明显的残疾标明她是个特殊的人物。谁能想到魔鬼已经在她身上找到了一个奴仆和代理人?”

简爱听得非常气愤,她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心想誓必要反抗到底。

他把一个仅仅只是脾气暴躁、不太会说漂亮话的孩子,定义成了魔鬼。

简爱为什么受到牧师侮辱(隐藏在慈善背后的)(3)

《简爱》图片

他还警告所有人,说简爱是一个外来闯入者,要大家远离简爱,提防简爱,甚至不要和简爱说话,还要每天瞪紧简爱,拈量简爱说的每句话,监察简爱的全部行为。还说惩罚她的肉体来拯救她的灵魂。

还说简爱虽然出生在一个基督徒的国度里,却比许多祈祷梵天膜拜讫里什那神像的小异教徒还要坏(比一切众生还坏)——“这个姑娘是个……说谎者!”

他的太太和两个女儿这时摸出手绢来擦擦眼睛,还低声耳语:“多可怕啊!”

他又接着说,说是从简爱的女恩人(简爱的舅母)那位虔诚、善心的太太那儿听说的。说简爱父母双亡后被里德太太收养长大,而可恶的简爱忘恩负义,坏透了,所以才被送到这儿来“治病”的。所以请求教师们和学监不要让简爱把四周的水弄得停滞不动。

说完这些,他和他的太太女儿威风凛凛地走了出去。临出门的那一刻,还回过头来命令:

“让她在凳子上再站半个小时,今天剩下的时间里谁也不准跟她说话。”

于是,简爱就高高地站在那儿。

真是一个让人恶心和愤怒的场面,一个大人这样对待一个十岁的孩子,用语言当众处刑,以莫须有的罪名进行诽谤,对一个孩子没有丝毫的责任心,就这样来定义她的人格,明示大家孤立她,这不是放纵别人欺负她发放免死金牌吗?

简爱曾在海伦被罚站时说过,若要她的双脚站立在教室中央,她是绝对受不了这种耻辱的。可如今却竟然站在一个耻辱台上公开示众。

对性格如此倔强的简爱而言,此时此刻的心情,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想当初海伦就是这样被罚站在教室中间。

四,患难见真情,感同身受让她们成为了生死之交

正在难受的简爱,突然发现海伦从她跟前走过去,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抬起了眼睛。那目光中闪出一道奇怪的光芒!这道光芒又使简爱浑身产生一种无形的力量。

简爱见海伦这样,她只好压制住要爆发的情绪,站稳了身子。海伦还借故向史密斯小姐问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而被骂,她是企图引开其他人望向简爱的目光。

当海伦再次从简爱身边经过时,对着简爱微微一笑,而当时海伦·彭斯还正臂上罚戴着“不整洁标志”。

海伦采用这种方式,承担着被批评的风险,也要走到简爱身边,给她安慰和力量,这不仅是高度的智慧和真正的勇气,更是真诚的友情的体现。

当所有的人都走了,只剩下简爱一个人,这时的她颓然扑倒在地上,她再也无法自制,泪水淌满了地板。

就在当天早上,她已升到了全班的第一名,还被米勒小姐热烈地夸奖,谭波尔小姐微笑着表示赞许,她还答应教她绘画,准她学法文。

可如今,却被那个“伪君子”打倒、践踏、趴倒在这儿。简爱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再爬起来的一天!简爱一心只想做一个好孩子,被别人认同,被人尊重。

此时此刻的简爱,终于感受到当初海伦被罚站时的心境。但简爱与海伦不同的是,海伦还能淡然自若,而简爱觉得受到了耻辱,人人都会鄙视她,心灰意冷,心想一死了之算了。

是啊,一个人,总是希望得到他人的肯定和赞扬,一个孩子更是如此,然而简爱到新的环境,却像是被舅妈下了魔咒似的,在她来学校之前,就给她一些负面的定义,这是多么令人痛苦的一件事啊!

所以,请不要轻易对一个人进行评价,特别是一些负面的定义,因为这将会是对对方致命的打击。在相处的岁月里,给予最正确的评价,这才是对别人最大的尊重.。

正在这时,海伦来到简爱的身边。简爱问海伦,其他人都不相信她了,为什么还来?海伦对简爱说,几十个人不相信你有什么关系?世界上有万万人!我相信你。

海伦说,其实大家都不喜欢对勃洛克赫斯特先生,他也没做过什么学生喜欢的事,其实大家都同情你的,说不定全校并没有一个人鄙视你,希望你要看开点,重新振作起来。

海伦继续安慰说:“即使世上的人都恨你,相信你坏,只要你自己问心无愧,知道自己是无辜的,你就不会没有朋友。”

简爱说,这还不够,要是别人不爱她,活着还不如死,她受不了孤独和被别人憎恨。海伦劝简爱别把人的爱看得太重,别冲动,别感情用事。说除了她脆弱的自身,或者跟她一样脆弱的造物以外,上帝还给她准备了别的财富。除了这个尘世,除了人类,还有一个看不见的世界,一个神灵的王国。

海伦的意思是说,在任何苦难的的环境下,都要寻找属于自己的精神王国,比如看书,让自己可以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取悦自己。

海伦小小的年纪,就能有这样独到的人生观,理性思维又不盲从权威,思想十分成熟。是的,有时确实不必将“爱”这种情感看得太重,尤其是生活在这种“爱”已是极度贫瘠的环境中。“爱” 本来就是奢侈品,而且确实不必那么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只要自己问心无愧,总会有人认同的。

感悟:

非常佩服海伦的聪慧和理性。如果在那样的情况下,简爱由于那番恶意的污蔑而自暴自弃,在意于人群划清的界限,来验证那些谎言的“真实性”。那么,对简爱后来的路影响深远,也许就没有后来的成就了。所以,能说服他人的,永远都是自身坚定的信念,和难以被撼动的底气。

其实,海伦已经形成了自己的世界观,她正在试图帮简爱打开那扇窗。我们每个人终其一生,都被困在一个房间里,只是区别在于你的四面墙上,开了多少扇窗。

而简爱正好与她相反,她渴望得到爱,对宗教那些教条也不以为意。可是在那样爱特别贫瘠,自己的力量又弱小的境况下,她的内心的痛苦,必定会比海伦感受得更多。但同时,她又是幸运的,在这样的环境中,能够遇到海伦这样的人给予她温暖和爱,而且,她把简爱的“尖锐”柔化成了“坚韧”。

这件事之后,在谭波尔小姐的帮助下,找到了当年在“红房子”帮简爱治疗伤痛的医生,了解清楚了当时的前因后果,澄清了所有的诽谤和污蔑,证明了简爱的清白。

一所打着“以惩罚肉体来拯救灵魂”的慈善学校,堪称“人间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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