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武安市是小米之乡,但是小时候的我对小米粥还是恨之入骨的。

武安市是小米之乡的原因有两个,一是在磁山发现的磁山文化,告诉世界,中国人的粟(也就是现在的小米)种植史有8000年之久,虽然我爱我的家乡,但是对8000年这个数字也不是很自信,直到今年去西北农林大学的动植物博物馆参观,才看到这是得到了专家的一致认可的;二是目前武安种植的小米质量也是相当好的,旱地谷子,色黄粥糯,很是养人。

小米门店日常(吃喝住行之小米)(1)

西北农林大学植物园收藏的武安磁山粟灰

虽然我也是喝小米粥长大的,但是小时候很讨厌它。

最早的讨厌来自于一首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当时老师就讲了,这里的禾不是指玉米,而是指谷子,也就是我们吃的小米。可怜的是我记忆力不好,四句诗怎么也记不住,没少挨了骂,直到有一天跟父亲去矿上电影院去看一部叫八仙的传说的电影,坐在我们前面的一个小孩比我小,锄禾和静夜思两首诗一直在那反反复复的背诵,搞得我父亲一直在说我,也没看好电影,最后反而背会这这首诗。

八十年代家里面的条件都不好,早餐晚餐基本都是“馍稀咸”,也就是馍馍(馒头)、稀饭(特指小米粥)和咸菜(基本上都是自家腌的白萝卜咸菜),馍馍稀饭少滋没味不爱吃,咸菜又是齁咸齁咸的,从小我就不吃咸菜,所以每天全指着中午那一顿面条或者拽面撑着。小米粥,每次就是喝半碗剩半碗。

从小不爱喝热的,非晾凉了才能喝。小米粥晾凉了上面就起了一层皮儿,土话叫“隔凉”,呈果冻样,别提有多难吃,多难咽了,每次都把它挑出去,然后挨顿说。天天嚷嚷着“咱就不能别天天喝稀饭?”

整个童年就在与稀饭做斗争中度过,但潜移默化中每天喝稀饭的习惯已经深入了我的骨髓。

转眼上了高中,九十年代高中食堂的饭菜质量过来人都是清楚的。别的就不说了,单说一早一晚的稀饭。经典的食堂稀饭要分为三层,上层是薄薄的一层虫子,好似地球模型中的地壳,有时密密麻麻,有时稀稀疏疏;中间一层是清凌凌的稀汤,略带点米粥的颜色,好似地幔,就它占地最多;最下面一层就是地核了,地核全是铁,这里全是米,相似点是都比较硬。每次喝粥的时候,先用勺子把虫子瓢走,——这是新同学的动作,老同学的话还舍不得呢,终于又看到肉了——然后把近似于H2O的液体喝掉,最后把地核全倒掉。

这有了对比之后,就突然发现家里的稀饭的好来了:没有虫子是必须的,最重要的是做法,在煤球火上,锅开之后,下一勺米,一直熬一下午,粥好后,盛到碗里,米和粥达到了水乳交融的状态,一粒粒米是分开的,而且是凌空的相互隔开一段距离,喝的时候,根本感觉不到米的存在,但用牙咬一下,切实又是有米的质感和芬芳。——这才是小米粥!每次周六日回家,都要感叹家里的稀饭好喝,原来喝半碗,现在喝两碗。

小米门店日常(吃喝住行之小米)(2)

转眼上了大学,竟然发现这里的食堂是没有粥买的。当时高兴坏了,觉得终于不用喝粥了。但是过了几个月之后我就有点纳闷了:“原来人,离开小米粥,也能活啊!”我本来以为人长时间不喝稀饭就要生病的。因为小时候母亲,或者身边女性长者老是说“再不喝饭就感冒了”“再不喝粥就上火了”“看,不喝饭,生病了吧”等等口头禅,无形中就把小米粥提升到了“食疗”的地位,甚至药品的高度,“只要一天不喝饭,生病是必然的!”当时觉得这真是人间奇迹啊!大学五年,我除了寒暑假,没喝过一口粥,竟然还照样活着。

工作 了,单位食堂的稀饭就好了一些,是没有虫子的两层。也不贵,当时好像是三四毛钱,同样是喝上面扔下面,时间一长,就觉得花三四毛买了点热开水,太不值当 了,后来也就不喝粥了。

成家之后,都是武安人,小米粥再次回到日常生活。但是早餐不再老是喝粥了,只是晚餐还是不变的稀粥,变化的是,不再仅仅是咸菜了,什么菜都可以有了,主食也不仅是馍馍了。但是稀粥是必须喝的,好像真是不喝就要生病似的。后来了解到稀粥之中无非就是有熬出来的葡萄糖和维生素,糖占多数,所以每次父母从田地里劳作回来,正饿的心慌,喝一碗小米粥,既解渴,又解饿,很是“入实”(吃舒服了的意思)。

媳妇儿的姥姥是天津人,70多岁了,本来没有每天喝粥的习惯,结果间断在武安待了两三年之后,回到天津,每天不喝粥,就觉得难受,天天说“小米粥是个好东西啊”。不喝会上火哦,成功被洗脑了。

武安人对小米粥的热爱,不是天生的,但是注定的,是这片热土赋予的,是七千年传承的。

10年,我用的是诺基亚6681手机,滑盖,塞班3nd系统,智能机,当时还很少有人玩,觉得很好,正好又从应用程序里下载了一个聊天程序叫米聊的,觉得挺好,于是就推荐朋友用,结果在11年就推送说要出一款手机叫“小米”的,也不知道好不好,反正是买不起苹果,就报了名,前30万,我有两个号,一个10万 ,一个是27万多,从8月等到春节,一前一后到了,小米1,大屏,智能,MIUI,一下子感觉到了这1999元,值!

后来就陆续买了许多小米的产品,我用过的手机就有米1,米4,红米1,MIX1,MAX3等,还有净水机,空净等等。我不是给它做广告,但是它叫小米,给我的感觉,就是“入实”,也就是性价比高,物有所值,但愿小米也出小米牌小米吧,呵呵。(不喜勿喷)

现在的年轻人可能永远不知道小米是怎种植(生产)出来了!'

小米,或者说粟,估计在七八千年前也是一种很普通的草,为什么呢?

这样说吧,有两种谷子,一种是春谷子,秋天收,生长时间长,旱地谷子,传说是最好的;另一种谷子,因我们村的地能浇水,可以在麦收之后种,就是农历五月种下,也是秋天收,生长周期短,相对来说口感不如春谷子。我上学每年放暑假回来,正好到了夏收夏种之后谷子间(三声jian)苗的时节,这是比较要命的时节。谷子刚发芽,大约有三公分高,跟普通小草并无二致。所谓间苗,一是要除去苗边的小草,二是要使苗在间隔10公分左右有两三颗苗,这样不至于苗太密集而生长不好。而我正应了孔夫子的那句“五谷不分,五体不勤”,分不清哪个是苗,哪个是草,用小号锄,锄的又慢,质量又差,经我间过得谷子地,长大之后,真是草长莺飞,一根谷子也不剩了。

再说间苗的过程。其纠结程度,不经历,怎知其苦。苗低畦长,蹲着吧,时间长了腿麻,特别对胖的人来说,蹲都不好蹲,关键是,不是蹲在原地不动,还要一直往前走;拿个低低的凳子坐着吧,倒是腿不麻了,但是一会儿一挪凳子,也是不耐其烦。所以在间苗大军中就分成了两派,一个蹲派,一个板凳派。我呢,小时候瘦小,是蹲派,长大胖了,就变成了板凳派。无论是哪个派,我永远是草长莺飞派!每当腰酸腿麻站起身来仰望蓝天白云的时候,就想,这世间就只有农民这一种职业吗?

谷子间完三遍苗,还要再锄三遍。终于到秋天它长熟了,需要割谷子。这还比较好玩,记得小时候没人看我们,母亲在地里割谷子,我们也在地里玩,怕我们跑的不见了,就在我们地里割出个迷宫出来,我们在迷宫里跑啊,转啊,逐渐就长大了。

谷穗沉沉的,据说是低头谷穗抬头莠子,我们要做实诚的谷穗,不要做轻浮的谷莠子,但现在呢?——谷穗割回家,在家的院子用滚子碾,用的滚子已经不是石头的了,而是铁的,这也是有意思的劳动。小时候,家大人为了增加滚子的重量,会让你岔开腿站在滚子的轴上,扶着杆站好,大人拉着杆走;长大后就独自拉着滚子跑着玩了。碾碎只后,原来都是在房上等风来吹干净,后来家家有了电扇,就用电扇吹,把糠秕子吹走就得到了谷子。谷子存在粮仓或者谷缸里,等到要吃的时候去大队的磨坊里碾出小米了,每次看到黄橙橙的新鲜小米,用手插入小米中能能感觉到生命的温度。

88年夏天雨水比较多,我和父亲每天在地里间谷子,从长5cm的小苗到30cm的大苗,下着雨,我一次次抱着刚拔下来的草去扔到地头,结果地还是没有间出来,荒了,只能把所有的草和苗全部割掉喂了牲口,第二年的春天家里的谷子吃完了,不得已到亲戚家借了半布袋,就这样也不敢天天喝,有时候就以玉米糊糊代替了。

间断写了半年多才写完,现在不仅没有刚开始写的热情,也忘记了写的初衷。

如果说小米是一种文化,她在武安已经有了八千年之久;如果说小米粥是再平常不过的食物,她的确就在武安人每天的生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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