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看着李逵喝下那杯毒酒时,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但很快,他的眼圈就红了。”为保证梁山泊所有被招安的兄弟落个好名声,宋江亲手送忠诚的黑旋风上路。

黑旋风一生赤诚刚勇,但无数次滥杀无辜,宋江在最后的时刻毒杀兄弟,是归结一段只属于梁山108将的集体宿命,李逵必须死,因为李逵不死会再次造反,他们两个的死,像最后的殉道。

只是宋江没想到,吴用和花荣随后也在二人坟前上吊,至此,梁山英雄传说大结局。

新添四座坟包后的蓼儿洼风景依然独好,各路茶馆再开张,将“宋江征讨方腊”的故事描得火热,除去揭过卢俊义、宋江二人被毒杀的事不提。

历史向来如此,民众也清楚这是为什么,到宋江喝毒酒的时候,身边的人都明白了谁才是梁山上真正的老大。

梁山最大的十大悍将(谁才是梁山上真正的老大)(1)

黑道领导宋江的体制规划

严格地说,不论是初期谦虚自称“保义”,中期自称义士,还是后来在梁山上坐第一把交椅,宋江一直对所有兄弟耳提面命他的政治理想,也是他在梁山集齐108位好汉时向上天祷祝时再次所说的:“风尘障却奸邪目。望天王降诏早招安,心方足。”

宋江虽然已是人间黑户,但他的心从来没离开公门,从他的祝祷可以看出,宋江认为当下奸臣误国,邪祟当道,让做“天王”的皇帝老儿宋徽宗看不见他们这些绿林好汉的忠勇,因此他殷殷期盼着招安的时刻早点到来。

那么在招安之前宋江做了什么呢?扛起“替天行道”的大旗,成立梁山好汉战斗集团,主要开通震慑和清理祸国杂碎们的业务。成为集团的新任一把手后,宋江渴望做出成绩,走向京城,走向他带领黑道私企终被白道国企接收、上户口再创新辉煌的伟大命运。

梁山最大的十大悍将(谁才是梁山上真正的老大)(2)

能说宋江想的不对吗?

一个公司做大了要融资,要上市,但方向先得摆对,如果只抱着一座山头发展,那么业务迟早会进入瓶颈期。

何况包括宋江在内,从职业经理人卢俊义到原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从怀揣丹书铁券的柴进到打虎英雄武松,从原皇帝仪卫徐宁到真君子朱仝,梁山上这些人都尝过体制内的好处,且他们都有对名声的追求,特别是死后会拥有怎样的名声。

山东的宋江不同于江南的方腊,敢于直接昭告当皇帝。

因为无论是现实的梁山泊有地理发展限制,还是传统的水浒人物根据宋江等人物原型改编,水浒传要符合广大人民对统治者不失尊敬的示威和团结作战的意志,这才是所有王朝统治下人民最难能可贵的品质,动不动就推翻一个王朝,那是虚设的神话。

梁山最大的十大悍将(谁才是梁山上真正的老大)(3)

也因此,水浒通篇写的是好汉们的义,而非他们的反。

奸贼当道、官逼民反的年代,可以路见不平一声吼,但政治思想先明确:要对大宋皇帝忠心耿耿。

于是宋江等人才索性大闹一场给皇帝看,他们预设的进阶之路是这样的:

先震慑蔡京、高俅等四大奸贼,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然后通过梁山泊队伍的壮大达到将来与狗官们在实力和名誉上的终极抗衡。

说白了就一句话:我们不是被随意屠杀的猪狗,我们会影响这世界。

因为最终的目标是进入国企,宋江严格执行了那句话:让一群人围绕一个共同目标努力,而不是围绕他这个领导努力。

因此在晁盖带5千人马打曾头市失败并被匿名射箭者以“史文恭之箭”射杀以后,成为梁山一把手的宋江正式开始他的政治谋划:

梁山最大的十大悍将(谁才是梁山上真正的老大)(4)

既没拥护某个正造反的王爷为天下明主,也没暗藏诡计派人在黄河中埋一块写有“宋江是下个皇帝”几个字的独眼石人、然后假意被渔民挖出,而是主要规划如下以防守其他黑帮集团夺山头和奸臣贼子攻打阵地为主的黑帮体制。

从忠义堂集团核心人物所在的正寨开始,共设六大寨,除正寨7位首领外,分别设左军寨、右军寨、前军寨、后军寨和水军寨,共安置43位梁山好汉,这些也是防守和必要时进攻的主力部队。

接下来设内勤、边站、哨卡、后勤,具体是在忠义堂内设四个掌事处,为内勤。

山前设三关,金沙滩和鸭嘴滩各设小寨,梁山泊的后门也设一个小寨,为边站。

山下设包括酒店在内的各类歇脚处,可以杀人越货也可以打探敌情,为哨卡。

最后是安排几个人到北地收好的马匹,为后勤。

那么问题来了,宋江这么设置违反大宋律法吗?答案是都成土匪了,还遵什么律法。

但你要说黑道老大宋江没有把本朝法度放在眼里,那多少误会了,所谓当土匪也是有态度的,这个态度还要让皇上看见,这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若送死,来者不拒,现在的声势搞得越大,将来的招安路就会越顺。

梁山最大的十大悍将(谁才是梁山上真正的老大)(5)

自古道“忠义难以两全”

梁山上的兄弟们爱着梁山这片土地,他们遵宋江为集团最高领导人,是因为他具有以下优点:宽恕用人且用人不疑,任人以专且服务团体,这四点看着简单,其实要全都做到挺难的,其中尤其是宽恕用人,显示的是一个领导的伟大格局。

喜欢滥杀无辜、一杀起来就忘了“军师叮嘱”的黑旋风李逵,不仅造下无数杀孽,且不高兴就爱顶撞宋江。

有一次甚至把“替天行道”的杏黄旗扯烂了扔到宋江面前,指着鼻子骂“不还刘太公的女儿我砍了你”,宋江虽然丢尽面子,气到半死,但忍了李逵的冤枉,且事后绝不给下属穿小鞋。

见女人就上手,最爱生吃人心肝的矮脚虎王英,人见人憎,狗见狗躲,但宋江一口一个兄弟,给他娶最美也最野的老婆,硬是把他调理成了打仗的好手,战场的霸王,最终还让兄弟落得一个精忠报国的好名声。

梁山最大的十大悍将(谁才是梁山上真正的老大)(6)

富可敌国的卢俊义,当初为了被发配路过他庄园的教头林冲能和自家的教头比武,拿6万块给押解林冲的两人,只为让临时开林冲脖子上的枷锁。

当然,这对卢俊义来说,是不值一提的一次打赏公职人员小费的经历。

卢俊义上山,宋江的地位本就必受威胁,但宋江顾全大局,和吴用使计把他骗上梁山,不止一次表示要让一把手的交椅给卢俊义,给足了这位皇亲国戚的面子,最后硬是如愿让卢甘心当了梁山独一无二的职业经理人。

还有“领导不合心思就杀了他”的二把手吴用,本自闲云野鹤的三把手公孙胜,都深深感动于秉持“把自己变成一粒火种,点燃别人,然后让别人发光”的服务型领导宋江的人格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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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用遇宋江之后就没正眼瞧过别的预备领导,而公孙胜则决意以白衣之身混迹于黑帮,因为他知道有人说到做到,能准他进时可进,退时可退。

两人也都在梁山好汉被招安的前后付出了毕生最艰难的努力,特别是吴用,以“士终为知己者死”的行动,深深阐释了什么叫梁山泊的大义和小义。

大义就是为国为民,知道“该出手时就出手”是民意所向,也知道最终为国家所用是大势所趋;小义则是我看透了忠义不能两全,所以我最后的决定是陪你去死。

梁山最大的十大悍将(谁才是梁山上真正的老大)(8)

宋江等人终究是要投降的,针对这一点,许多学者或著名领导人都阐释过梁山好汉特别是宋江本人的内心矛盾:

一方面是要回归体制,那么就面临着听上头的话,一切以国家的利益为主,兄弟犯错要罚,杀人要顶罪,不能再用梁山的那一套管人。

比如梁山集团被招安以后,从不杀一个好兄弟的宋江,由于手下一个军士犯规,忍痛斩杀,事后痛哭流涕,因为他明白这只是一个开始。

二是一旦招安,势必要对知名的四大奸贼蔡京、高俅、童贯、杨戬明面上表示出恭恭敬敬的样子,还要在给朝廷的书信的最前面按惯例对部分狗官歌功颂德,然后听他们的话去杀辽讨贼,这是众兄弟最不能忍受的。

梁山最大的十大悍将(谁才是梁山上真正的老大)(9)

这些本不是义的范围,是对忠君爱国行为的要求。

忠君本就不能多私情,说把你们分开就分开,说给你兄弟下毒你知道了也得认,不然你只能在你的梁山泊老死,说不定哪天大鱼大肉断供了再续不上,死了还要被唾骂,不忠君的下场都一样,历史记载遗臭万年,当世亲属则是五服之内尽皆蒙羞。

于是,宋江等人接收招安之后,江湖之义必须列于国家之事之后,甚至根本不能再有江湖义气,因为哥们义气害死人,你不知道多会儿不小心就起了反作用。

于是众人都舍弃了小义保大义,被宋徽宗执掌的的国企收购以后,原梁山108个好汉各司其职,不再互相串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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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给兄弟们讨上一个像样的封号,使大家不那么像被忌惮和被冷落的投降派,宋江主动提出去征讨方腊,此后,108个兄弟在无数场尽忠之战中死去或者受伤,最终能够安定下来受封之时,梁山好汉只剩下不到30个。

这个时候,连最没规矩的李逵都学会看眼色了,他乖乖去润州当了一个都统制。

也许此时正应了著名学者金圣叹先生所评论的,认为宋江等人虽然是“乱自上作”,是被迫起义和反抗,但他们最终不过是伪忠。

施耐庵的春秋笔法最终的目的依然是惩恶劝善。

再有,毛主席曾经分析宋江集团的系列变化,他赞扬宋江等人敢于反抗不公的精神,说他们的最终结果是演变为朝廷的鹰犬,最终只是暂时达到过与高俅等地主集团在势力方面的抗衡。

很快宋江就要死去,天罡地煞共108颗魔星要归于虚元,首先高俅、杨戬等人根本不会允许梁山的实力继续存活,其次也因为自古忠义不能两全,梁山兄弟内心已受尽折磨。

宋江等人终究要比预想的时间覆灭更快,在临死之前,他也明白了,也只有这样,才能保全所有兄弟多年来的共同努力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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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上那位真正的老大

无论卢俊义还是宋江,他们在接到皇帝要赐给他们御膳或御酒的时候,都已经有过正常的预设:菜(酒)里会不会下毒?

此时梁山上真正的老大宋徽宗,或者刚以骨骼清奇的瘦金体挥笔于他刚创作的花鸟图之上,为给画起个好名字而冥思苦想;又或者和天师探讨炼丹之术,并犀利地指出它的利弊。

他唯独嫌政务太多占用了自己的私人时间,只是,他没有要害卢俊义和宋江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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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是哪个先害死卢俊义再害死宋江的?是高俅和杨戬。

他们分别在两人的御膳和御酒里下好了水银和慢性毒药,于是,卢俊义半路腰痛难忍,掉进水里淹死,宋江发现自己快死了,就把李逵也叫来一起毒杀。

世人都道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都知道梁山人得了这个结果是理所应当,毕竟,是“天降108魔星下界来遭杀孽”,宋江也知道,他一直在效忠的,正是大宋皇帝。

但是,你要说宋江等人并非死于皇帝之手,这么一来皇帝真的算是梁山众人背后隐藏的大boss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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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无疑是肯定的,因为君不明则臣不臣,当天子的才是这件事的祸首。

四奸贼也早就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比如即使后来皇帝梦到宋江告状,他也没能把奸臣们怎么样,政事绝大部分已被这些人把持,同时,相比后边要发生的宋徽宗酿下的祸患,宋江等人之死还算是一件小事(后面会说)。

水浒传中有过无数次玄幻的演绎,比如洪太尉误放108个魔星到世间,才有了梁山108好汉的搅动风云。

比如九天玄女梦中赐给宋江三卷天书,才有了宋江的死里逃生,然后坐上梁山泊第一把交椅。

再比如在梁山泊的全盛时期,众人祭拜上天时得到石碣一块,上面写明白了天罡36星和地煞72星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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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比如宋江被故人托梦和宋徽宗被宋江托梦。

所以当宋江闭上眼睛的时候,或许会有一些疑惑,他能否赶得上其他已早走的兄弟,他知道时候已到。

而宋徽宗在做梦之后,醒来还和花魁李师师讨论,毕竟,当初宋江等人信任他这个老大,第一次在李师师处明志归顺却计划失败以后,又不惜牺牲燕青这个小帅哥的色相,最终为梁山第三次受理招安成功奠定了坚实基础。

宋徽宗的老大位置,意味着他必须在最后负政昏民苦、君昏纲废的全责,就在水浒结束没几年,宋朝历史上最大的灾难来了:宋徽宗等被金国掳走,成为生不如死的阶下囚,而宋朝历史上最刻骨铭心的耻辱“靖康之耻”也是因此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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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江等被毒杀后,蓼儿洼附近有人建起了祠堂,又盖起了庙宇,另外,在梁山泊那里,开始传说有宋江等好汉数次显灵,救黎民于水火,不仅惩罚恶吏,且以天降金银奖赏好汉等。

梁山泊的香火一时旺盛不已。

不论怎样,此地百姓再不用担心平白遭受官兵剿匪时被战火殃及,一觉醒来脖子上的头移位,同时却又怀念那些讲义气的好汉们,因为他们曾是如羔羊般底层人民亲眼见过曾燃起反抗之魂的燎原星火。

于是,梁山泊好汉的故事就这么互相矛盾地流传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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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水浒传的本质是一次演义,宗旨是突显战乱的祸害,突显人性深处的戾气与义气相混杂时的矛盾。

宋代在历代王朝中算是较为开明的一个时代,虽然人民的生活仍然不能避免偶然的战乱,以及如水浒中类似的英雄会受到不公的对待。

受官场黑暗势力的压迫或被冤屈入狱等,但相对其他封建王朝,宋朝的法制更为健全,官员与平民在律法上更趋向平等,人民的幸福感是比较强的。

相比大部分读者悲悯宋江等人的死,作者更多是将他们的死归于一种必然:带着天命而来,也一定会随着天命的完成而死去,且遵守杀孽终究要偿还的天道。

最后,水浒传的结局其实还昭示一个道理:无论梁山老大是谁,有道则聚,无道则废,历来有英雄聚义,结局都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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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水平:悟水浒中的领导力》

《科学咨询》“论《水浒全传》中宋江性格的两面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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